論內蒙古非物質文化遺產對中華文明的貢獻

劉 春 玲

摘  要：內蒙古非物質文化遺產是民族文化的“活化石”與原生態(tài)文化遺存，也是中華文明重要組成部分和傳承載體。它連綿不斷地傳承了草原文明，發(fā)展了中華文明“多元一體”的深刻內涵，在一定程度上彰顯了中華文明的先進性，滋養(yǎng)了中華民族文化精神，對中華文明做出了積極的貢獻。

關鍵詞：內蒙古；非物質文化遺產；中華文明；貢獻

中華文明即中華民族創(chuàng)造的文明，具體指在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形成的歷史過程中，歷代生息在中華大地上的各個民族共同創(chuàng)造的優(yōu)秀的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成果。非物質文化遺產是中華民族通過民間口頭形式傳播下來活態(tài)的精神文化遺存，主要指民族民間文化，屬于無形文化遺產，是中華文明重要的組成部分。它蘊含著中華民族的文化基因，原生態(tài)地反映著中華民族的文化身份，對于體現(xiàn)中華文明的歷史地位和進步作用有著特殊的意義。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豐富多彩，56個民族都因其所處自然和社會環(huán)境的不同，保持著特殊的生產、生活和感情表達方式，延續(xù)著獨特的文化傳統(tǒng)。因此，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是多元民族民間文化的生態(tài)統(tǒng)一，與物質文化遺產一樣見證了中華文明的歷史發(fā)展。內蒙古是一個蒙古族、達斡爾族、鄂溫克族、鄂倫春族、漢族、滿族、回族等49個民族共同生活的多民族聚居區(qū)，富于激情和想象力的各民族在長期的生產勞動、生活實踐中創(chuàng)造了輝煌絢美的民族文化，留下了異彩紛呈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充分展現(xiàn)了49個民族超凡的智慧和獨特的文化神韻。內蒙古非物質文化遺產是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中獨具風采的民族民間文化，是民族文化的“活化石”和原生態(tài)文化遺存，蘊藏著突出的文化價值和執(zhí)著進取的精神文化資源，對中華文明做出了積極的貢獻。

（一）內蒙古非物質文化遺產連綿不斷地傳承了草原文明，充實了中華文明的內容

　　中華文明源遠流長、博大精深，是產生于中華大地上的一支原生文明，具有鮮明的中華民族特質，在整個人類文化發(fā)展史上有著獨特地位。一般認為它的直接源頭有三個：即黃河文明、長江文明、北方草原游牧文明，中華文明是三種區(qū)域文明交流、融合、升華的果實。其中，北方草原文明指“世代生息在草原地區(qū)的先民、部落、民族共同創(chuàng)造的一種與草原生態(tài)環(huán)境相適應的文化”［1］（P2），包括草原人們的生產方式、生活方式以及與之相適應的風俗習慣、社會制度、思想觀念、宗教信仰、文學藝術等內容，是一種特色鮮明的民族文化類型，也是中華文明最具活力的組成部分。內蒙古自治區(qū)是草原文明重要的生成地，自古以來，以蒙古族為代表的北方游牧民族一直活躍在這片神奇的土地上，創(chuàng)造了享譽世界的草原文化，為中華文明注入了新鮮的血液。內蒙古非物質文化遺產作為原生態(tài)的文化遺存，與草原文明相生相伴，以民間文學、民間表演藝術、民間風俗、民間傳統(tǒng)手工技能等十大類型，通過聲音、形象、技藝、觀念或心理積淀等多種特殊形式，鮮活而真實地承載著以蒙古族為代表的北方游牧民族創(chuàng)造的草原文明，有力地推動了中華文明的形成與發(fā)展。

　　內蒙古民間文學是由各族人民直接創(chuàng)造的、在民間廣泛流傳的口頭文學。包括英雄史詩、敘事詩、民間故事、民間傳說、祝贊詞、寓言、諺語等。主要有蒙古族的《格斯爾》、《江格爾》、《巴拉根倉的故事》、《嘎達梅林》以及《王昭君的傳說》等。它們以口傳心授的形式鮮活地記載了內蒙古各民族發(fā)展的歷史、文化活動與杰出的文學成就，極大地豐富了內蒙古民族文化的內容。內蒙古表演藝術是指通過說、唱、器樂演奏、肢體動作以及表情來塑造形象、傳達情感從而表現(xiàn)生活的綜合藝術形式，如音樂、舞蹈、曲藝、戲劇等。主要有蒙古族的長調與呼麥、鄂倫春族的贊達仁、鄂溫克族的扎恩達勒、蒙漢藝術結合的漫瀚調；蒙古族馬頭琴、四胡；蒙古族安代舞和查瑪舞、達斡爾族魯日格勒；蒙古族的好來寶與烏力格爾、達斡爾烏春（烏欽）。它們用極富感染力的各種藝術形式抒發(fā)著各族人民對生活的熱愛和對美好理想的追求，為我們全方位認識各民族的世界觀、審美觀、宗教觀及道德觀提供了形象而本真的文化資源。

　　內蒙古民俗是指內蒙古地區(qū)各民族在長期生產生活和社會交往中形成的民間風俗，包括服飾、飲食、婚禮、節(jié)慶祭奠、民間信仰以及傳統(tǒng)生產方式與知識等內容。蒙古族服飾、那達慕、鄂爾多斯婚禮、祭敖包、成吉思汗陵祭奠、蒙古族養(yǎng)駝習俗、漢族的“腦擱”和鄂溫克馴鹿文化等都是其中的代表。它們保留了該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特質，以民俗的形式折射著民族的個性和群體特征，是多姿多彩的民族風貌的生動寫照。內蒙古傳統(tǒng)手工技藝指在日常生產、生活中創(chuàng)造并體現(xiàn)其獨特審美情趣的制作技術與藝能，分為民間手工藝、民間美術、民間競技三類。如鄂溫克族的樺樹皮制作技術、鄂倫春獸皮制作技藝；蒙古族勒勒車、蒙古包制作技術、烤全羊技藝；和林格爾剪紙、蒙古族刺繡、達斡爾族的刺繡等；蒙古族的搏克、鄂溫克族的搶樞、達斡爾族的曲棍球等。這些高超的民間手工技能閃動著各民族創(chuàng)造性思維的光芒，形象地記錄著各民族的智慧和文明歷史，體現(xiàn)出該民族獨具特色的文化發(fā)展足跡。

　　非物質文化遺產是人類文明的足印與人類世代相傳的文化瑰寶，也是人類文化整體內涵與意義的重要組成部分。我國是一個統(tǒng)一的多民族國家，各個地區(qū)、各民族人民在締造祖國的歷史進程中，共同創(chuàng)造了獨樹一幟的中華文明，為人類文明做出了卓越的貢獻。內蒙古自治區(qū)是中華文明的發(fā)祥地之一，也是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富集區(qū)。千百年來，各民族以口傳心授的方式創(chuàng)造了大量的與其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密切相連的無形文化遺產。目前，自治區(qū)級非物質文化遺產342項，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82項，世界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2個。這些種類繁多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以特殊的形式傳唱著草原文明寬廣豪邁的文化品格與自強不息的精神氣質，是草原文明的活化石，集中地反映了遠古以來我國北方游牧民族發(fā)展的歷史原貌和形成該民族文化身份的原生狀態(tài)，體現(xiàn)了中華文明源遠流長、原生性的文化特征，也充實了中華民族文化的內容，在中華文明的形成與發(fā)展，起到了不可或缺的構建作用。

（二）內蒙古非物質文化遺產體現(xiàn)了民族文化的多樣性，發(fā)展了中華文明“多元一體”的深刻內涵

　　中華文明是一個多元共容、獨立而完整的文化系統(tǒng)，即“多元一體化”。中華文明的演進過程就是多元文明的融合、碰撞、整合，最終形成一個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而又各具特性的多元統(tǒng)一體的發(fā)展過程，反映了中華民族文化的包容性與多樣性特質。文化多樣性是人類共同的遺產，“是各民族不同的文化與特性得到應有的尊重的人道觀、社會觀、和平觀、發(fā)展觀。”［2］（P81）在本質上是人類文化發(fā)展的規(guī)律，尊重文化多樣性就是促進人類文明的發(fā)展。而非物質文化遺產“其特質既在于對人類歷史文明的積淀，更在于它是未來文明的母體，孕育未來文明的基因。”［3］（P59）是人類文化多元性發(fā)展的血脈和重要的生成空間。因此，內蒙古非物質文化遺產作為原生態(tài)的民族文化基因，深含著各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精髓和獨特規(guī)定性，以鮮明的民族性、地域性，充分展示著49個民族文化“和而不同”的生態(tài)統(tǒng)一，是中華文明多樣性的重要體現(xiàn)。

　　內蒙古非物質文化遺產是在各民族長期的生產生活實踐中自然產生并世代傳承的，深深植根于各民族物質、精神生活中，具有鮮明的民族性。這種特性使各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始終未脫離所屬民族特殊生產、生活方式，沒離開具體的民族歷史和社會環(huán)境，富有極強的民族文化個性。安代舞是一種在蒙古草原廣為流傳的原生態(tài)舞蹈。它有著濃郁的“民間本色”和“癲狂之舞”的特征，典型地表現(xiàn)了蒙古民族勇敢灑脫、熱情豪爽的民族性格與至真至純的審美追求，如今已成為蒙古族最為耀眼的“文化標識”。贊達仁是鄂倫春族傳統(tǒng)民歌的代表形式，也是鄂倫春人狩獵生活中交流情感的重要媒介。它具有濃郁的原始山野風格，以高亢、嘹亮的曲調，傳頌著鄂倫春民族頑強的生命觀、淳樸的自然觀和忠貞的愛情觀，代表性地反映了沒有文字的鄂倫春人獨特的民族心理和文化藝術風格，對于體現(xiàn)中華民族文化的多樣性，具有特殊作用。

　　地域性指非物質文化的產生與一定生態(tài)環(huán)境和人文環(huán)境有著密切的關系。內蒙古自治區(qū)地域遼闊、民族眾多，非物質文化遺產與各地的自然環(huán)境和生活習俗相適應，有著不同地方特色和相異的文化特征。“漫瀚調”就是北方游牧民族和中原漢族交匯融合地區(qū)孕育出的一種珍貴的民間藝術。它主要流行于蒙、漢雜居的鄂爾多斯市準格爾旗、達拉特旗地區(qū)，以蒙古民歌為基調，漢族唱法為風格，是極具地域文化特征與藝術魅力的民歌品種。樺樹皮制作技藝是敖魯古雅鄂溫克民族在大興安嶺山林地域內創(chuàng)造出的特殊的文化形態(tài)。它以 “撮羅子”、“托安卡”為代表，直觀地展現(xiàn)了寒溫帶自然環(huán)境、狩獵生活的原生態(tài)景象以及鄂溫克人浪漫超然的審美意趣。正是由于獨特的資源秉賦和區(qū)域背景，賦予了內蒙古非物質文化遺產蓬勃的文化生機與活力，使其具有明顯的不可復制性，從而呈現(xiàn)出獨具一格的民族文化風采。

　　文化的民族性，構筑了世界文化的多樣性；世界文化的多樣性決定了人類文化交流的必然性。 因為世界上每一個民族的文化都積淀著本民族獨特的內在品質，維系、保存著各個民族獨立的、不可重復的文化傳統(tǒng)。人類文化因此呈現(xiàn)出多元性的鮮明特征，并在多元文化的交流與碰撞中得到創(chuàng)新和發(fā)展，從而生成了絢麗多彩的文化景觀。從這個意義上講，文化的多樣性是人類文明發(fā)展的動因與源泉，對文化創(chuàng)造力和對文化多樣性的高度重視，既是發(fā)展本民族文化的內在要求，也是人類文明與進步的必然要求表現(xiàn)。中華文明海納百川、兼容并蓄，始終貫穿著“多元一體”的寬懷理念，秉承著“和而不同”的包容精神，不斷地豐富和促進著世界文明的健康發(fā)展，為實現(xiàn)世界文化的繁榮作著不懈的努力。內蒙古非物質文化遺產作為民族文化的“活化石”，以民族文化的特異性與適應性并存共生的文化格局，發(fā)展了中華文明“多元一體”的深刻內涵，對促進中華文明的進步具有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

（三）內蒙古非物質文化遺產彰顯了中華民族文化的珍貴價值，提升了中華文明的競爭力

　　中華文明是中華民族經過千錘百煉創(chuàng)造的優(yōu)秀文化，凝聚著中華民族的歷史智慧與創(chuàng)造力，千百年來對華夏民族的延續(xù)和發(fā)展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同時中華文明也是一個為世界文明做出積極貢獻的文化體系，許多文明成果至今還深刻地影響著人類的生活方式、經濟發(fā)展和文化價值取向，顯示了中華文明的獨特性與先進性。內蒙古非物質文化遺產作為各民族集體生活及長期得以流傳的民族文化活動與成果，是各民族歷史生命的記憶和獨特生存現(xiàn)象，是各族人民在長期生產勞動、社會實踐中積淀而成的民族智慧，是各民族藝術創(chuàng)造力的結晶與社會和諧、全面、平衡發(fā)展的內在動力，具有特殊而多重的文化價值，有助于中華文明先進性的體現(xiàn)和自信力的增強。內蒙古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文化價值主要包含歷史、藝術、科學和社會價值，具有多維度、多層次、動態(tài)化的特征。這些文化價值是客觀存在的，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具有不可替代性和不可再生性，充分體現(xiàn)了生活在內蒙古這片遼闊地域上的各族人民對中華文明及世界文化發(fā)展史的杰出貢獻。

　　歷史價值是內蒙古非物質文化遺產價值體系的核心價值，可以幫助我們了解各民族獨特歷史發(fā)展的蹤跡，促進民族文化整體可持續(xù)發(fā)展。曲棍球是達斡爾族一項古老的體育運動，也是我國傳統(tǒng)體育中的一項絕技。它以體育競技的形式收藏著達斡爾人對民族歷史的記憶，延續(xù)著達斡爾人堅韌不屈、自強自立的文化傳統(tǒng)，是認識古代達斡爾社會歷史的“活”的文化遺產。這對于沒有文字的達斡爾民族來說，其史料價值彌足珍貴。藝術價值是價值體系的價值取向，展示了各民族特有審美方式的神采與杰出的藝術才能。如達斡爾民族音樂文化瑰寶“木庫蓮”通過對神秘、充滿靈性的天籟聲響的模擬創(chuàng)造，表達了淳樸自然的“萬物有靈、人神相和”的思想感情，成為我國民族音樂史上一朵獨放異彩的藝術奇葩。還有被譽為蒙古族音樂之魂的長調民歌與“天籟之音”的呼麥就以天人合一、開闊玄遠的藝術境界和罕見的多聲部形態(tài)，成功入選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這足以顯現(xiàn)出內蒙古非物質文化遺產不朽的音樂感染力與超凡的藝術價值。

　　科學價值是內蒙古非物質文化遺產價值體系的價值規(guī)范，反映了各民族突出的科學智慧與獨特的創(chuàng)造思維。馬具制作技藝是蒙古民族精湛的民間手工制作技術水平的代表，其制作技術高超、用料考究、裝飾華麗，寄托著這個詩意民族對馬的獨特情懷和對草原的無比摯愛，也是研究蒙古人審美趣尚、民族習俗、傳統(tǒng)藝術不可替代的實體依據(jù)。社會和諧價值是內蒙古非物質文化遺產價值體系的價值目標，體現(xiàn)了各民族追求社會和諧、維護民族友好關系、保護自然環(huán)境的文明理念。“王昭君傳說”是流傳于內蒙古呼和浩特市及湖北省興山縣的民間傳說。它以王昭君作為美的化身、和平的使者，頌揚了民族團結的核心內涵，符合人類社會和平相處、共同發(fā)展的時代主題。所以，兩千多年來，廣泛流傳于民間，在各民族的精神世界發(fā)揮著特殊的認知與導向作用。

　　民族文化是一個國家振興的內在動力，也是一個國家走向未來與世界的表征。20世紀90年代初，美國學者約瑟夫•奈（Joseph S. Nye Jr.）就提出了“軟實力”的理論，認為軟實力（國家的凝聚力、文化生產和普及）與硬實力（軍事、科技和經濟實力）構成一個國家的綜合實力，而文化實力是“軟實力”中的核心要素。由此，一個國家要增強綜合實力，除了硬實力外，還應該充分發(fā)掘民族文化的優(yōu)勢，向世界傳播自己的文明、價值觀念，提高自身文化的影響力。中華文明特色鮮明、底蘊深厚，是我國文化軟實力的首要資源和重要基礎。尤其非物質文化遺產標志性地展示出一個民族生存方式和文化的創(chuàng)造才能，是維護民族文化身份和文化主權的基本依據(jù)。內蒙古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文化價值展現(xiàn)了49個民族非凡的創(chuàng)造力、生存智慧及獨一無二的文化傳統(tǒng)和先進的文化理念，彰顯了別具一格的草原文化特質與中華文明的神奇魅力，蘊藏著提高一個國家綜合國力和國家競爭力的巨大潛能。尤其一些非物質文化成果已經以其不可替代的文化價值獲得世界的認可，這對于增強中華文明的整體實力與競爭力，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中華文明在國際上的文化地位，有著不可忽視的作用。

（四）內蒙古非物質文化遺產滋養(yǎng)了中華民族文化精神，強化了中華文明的生命力

　　中華文明是世界四大古文明之一，也是唯一保持著自己歷史連續(xù)性的文明。在數(shù)千年的發(fā)展歷程中，它雖然歷經磨難，飽受風霜，然而其文化傳統(tǒng)卻始終一以貫之，不僅沒有中斷，也沒有分裂，證明了中華文明是世界上最有生命力的文化，在世界文明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中華文明同根同種完整地保留下來，傳至今天，這在整個世界人類歷史上是很獨特的現(xiàn)象，除了歷史發(fā)展的物質動因——生產力外，其發(fā)展延續(xù)的內在動因是民族的精神因素，即民族文化精神始終發(fā)揮著維系中華文明的作用，使之成為人類文明史上唯一沒有被中斷的文化體系。民族精神即民族文化精神是一個民族在長期的歷史發(fā)展過程中逐步形成和培育起來的群體意識，是一個民族共同的思想品格、價值取向和道德規(guī)范的綜合體現(xiàn)，［4］（P91）是一個民族文化的本質與核心。中華民族在五千年文明發(fā)展史中，培育了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團結統(tǒng)一、勤勞勇敢、自強不息的偉大民族精神，在中華民族進步與發(fā)展中起到巨大的推動作用。內蒙古非物質文化遺產作為各民族珍貴的精神文化遺存，浸透著所屬民族的氣質情感、文化理念，富含了愛國主義、樂觀主義、人道主義和獻身精神等崇高思想內涵，強化并傳承了中華民族優(yōu)秀的文化精神。

　　中華民族精神是中華文明的靈魂，具有愛國主義的總體特征，長期以來是中華民族凝聚、生存發(fā)展的精神動力。內蒙古非物質文化遺產根植于中華大地，在代代流傳的過程中源源不斷地傳遞著草原人民對崇高理想信念的追求和對祖國的真摯情感。達斡爾族英雄史詩《阿爾坦噶樂布》、科爾沁蒙古民間敘事詩《嘎達梅林》等民間文學作品，歌頌了眾志成城、萬眾一心的集體主義、向往和平統(tǒng)一的理想主義和人民利益至上的獻身精神，都是培養(yǎng)崇高的愛國主義精神的文化源泉。同樣，最受蒙古族人民歡迎的民間說唱形式之一“好來寶”，也是愛國主義思想的傳承載體。其曲調豪放、淳樸，抒情氣氛極濃，題材內容多以歌頌祖國和故鄉(xiāng)為主。如《祖國頌》：“高舉圣潔哈達，捧起奶酒鮮花，放開嘹亮歌喉，獻給祖國中華”；“永不倒塌的萬里長城，我的祖國，永不干枯的黃河巨浪，我的祖國！”這濃濃的中華情和高尚的理想追求，凝聚著中華民族幾千年積淀下來的愛國精神，不斷化作民族親和力與向心力，成為維系中華民族生存、發(fā)展的精神紐帶。    內蒙古非物質文化遺產是從各民族深厚的傳統(tǒng)文化、悠久的歷史發(fā)展中保存下來的，沉淀了各民族人民對自然、對人生的深層思考，含納著各民族優(yōu)秀的道德品性。古老的民間舞蹈“魯日格勒”以濃郁的民族特色生動展現(xiàn)了達斡爾族樂觀執(zhí)著、率真質樸、和諧互助的精神品質，深深扎根于達斡爾民間。集對抗性、競爭性于一體的“搶樞”是鄂溫克民族一項珍貴的民間傳統(tǒng)體育項目，象征著鄂溫克民族的蓬勃向上、勇猛頑強、團結協(xié)作的民族特性。蒙古族養(yǎng)駝、祭駝習俗也贊揚了蒙古族忠厚善良、吃苦耐勞的駱駝精神，傳遞著誠信待人、仁愛共濟的人生哲理。這些積極向上的價值取向和崇高的美德體現(xiàn)出中華民族剛健有為的奮進精神、厚德載物的寬宏氣度與和諧友愛的社會理想，充實了中華民族精神的內涵。

　　民族精神植根于一個民族獨特的發(fā)展歷程中，既有人類文化的共性，又有地域特色。中華文明培育了中華民族精神，是民族精神的體現(xiàn)和承載體。同時，中華民族精神凝聚了中華民族特有文化理念、品格氣質，是中華文明得以世代相承、不斷創(chuàng)新、發(fā)展繁榮的根本，也是中華民族生生不息、繼往開來的力量所在。內蒙古非物質文化遺產作為世代相傳沉積下來的民族的思想精髓，直接表達并傳承著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團結統(tǒng)一、自強不息、誠信無私的民族精神，也是歷史地形成有凝聚力的民族自覺意識。它維護了中華文明的連續(xù)性，滋養(yǎng)了中華民族精神，為培育有良好文化修養(yǎng)和崇高民族精神的偉大民族發(fā)揮了文化認同作用。

總之，悠久的歷史和燦爛的古代文明為中華民族留下了無比珍貴的非物質文化遺產，這是中華民族炎黃子孫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精神財富。內蒙古非物質文化遺產作為中華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精華、民族歷史的沉淀、民族智慧的象征與民族精神的結晶。它豐富了中華文明的內容，發(fā)展了中華文明“多元一體”的深刻內涵，彰顯了中華文明的優(yōu)越性，進一步強化、弘揚了中華民族文化精神，對中華文明的形成、進步、發(fā)展與傳承做出了積極的貢獻。（文章來源：《陰山學刊》2015年2月  第28卷第1期）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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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林理玲.民族文化精神與民族凝聚力［J］.廣東行政學院學報，2007，（4）

 作者簡介：劉春玲（1965-），女，河北保定人，包頭師范學院歷史文化學院教授，主要從事中國文化史研究。